【AO】混血君王 连载13（正剧向/ABO/Mpreg）
*ABO，Mpreg，十五章左右完结。
What if：得知妻子与陆地人私通之后，奥瓦克斯处决了亚特兰娜，并派人登上陆地，抓回了那个有着一半海洋血统的混血杂种。
第十三章
对亚瑟来说，母亲的形象始终是模糊的。他四岁与母亲分离，脑海中仅存有一些残缺的片段和遥远的剪影，宛如一场触不可及的梦。
但看到亚特兰娜的一瞬间，他就如遭雷击地定在了原地。那是他的母亲，他确信无疑。
因为她和奥姆太像了。这个突然现身的年长女人，拥有着同样的银发蓝眼、同样雪白的皮肤和端正精致的五官。尽管衣着陈旧简陋，仍看得出她气质不凡。
亚瑟怔怔地望着她，大脑中一片空白。
“亚瑟。”
她冲过来拥抱他，他闻到了她身上野花与海风的味道，那么亲切，又那么如虚如幻。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，横跨了二十多年的漫长时光，却在他一生最低谷的时刻回到了他身旁。
亚瑟感到喉咙里一阵酸涩。他紧紧拥抱着母亲，暂时忘记了所有的苦痛和伤疤。原来过往的一切都是值得的——只要她还活着，只要她还在他身边，他便重新拾起了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勇气，因为他的身后有了一个家。
母亲的出现给了他崭新的希望和信念。
“您为什么不回去找我们？”他像孩子一样地拉着母亲的胳膊，有点哽咽地问。
亚特兰娜双手捧住他的脸，蓝眼睛里溢满了欣喜与伤感。“送你们来这里的门桥，在地心藏海是无法轻易打开的。”她解释道，“亚特兰王的三叉戟是唯一的钥匙，但三叉戟由巨兽卡拉森守护，卡拉森只接受有资格为王的人。”
听到最后一句，亚瑟的眼神黯了黯。
“能决定你的并不是血脉。”亚特兰娜抚了抚儿子的卷发，语气温柔：“你和湄拉来到这里，不是为了亚特兰王的三叉戟吗？”
亚瑟摇摇头，默默握住了母亲的手。“是为了阻止一场战争。”他凝视着母亲的眼睛，那片熟悉的蓝色让他心头发疼。“是奥姆，他是亚特兰蒂斯的国王，他对陆地人满怀仇恨。”
亚特兰娜是一位强大的女性Beta，虽然对信息素不敏锐，没有辨认出亚瑟身上双向标记的气味，但儿子异样的神色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。“奥姆……我挚爱的小王子。快告诉我，亚瑟，他现在过得怎么样？噢，还有汤姆……你的父亲，他还记得我吗？”
“奥姆是一位优秀的国王，我爱他，如世间所有兄弟一样爱他。”亚瑟忐忑又诚恳地说。他还没做好将这段关系告诉母亲的准备，尤其是在前路未卜的时刻。他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，他甚至不敢奢望一个皆大欢喜的终局。
“而汤姆……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。”亚瑟沮丧地垂下眼，“但维科告诉我，他仍会在日出时分走到甲板上，每一天，从未间断。”
亚特兰娜点点头，一颗泪珠从眼角悄然坠落。
恢弘的海洋舰队踏上了第二段征途。随着咸水国越来越近，水体的温度也缓缓升高。第一座海底火山进入了前方的视野，这意味着战场就在不远的前方。
奥姆手持战戟，纹丝不动地伫立在瞭望窗边。战斗打响之前，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。
“维科。”他淡淡道，“我忠实的谋臣。”
“国王陛下。”穿黑衣的两朝重臣听到召唤，立刻游到他身边，摆出了倾听的姿势。
“战争要开始了，你还有什么建议吗？”
像是预感到了某种不祥，维科垂下头，恭敬而谨慎地回答：“我已经给出过建议了，陛下。但我服从您的决定，一向如此。”
“我的决定，是保护我的王国。”奥姆停顿了一下，转头望向窗外，“而你背叛了它。”
维科神情动了动，但没有反驳。
“你一直效忠于我母亲所生的野种。”奥姆一动不动地平视着前方，蓝眼睛里渐渐聚拢起恨意。“你帮助他在斗兽场中生存，还帮助他夺取我的王位。”他侧了侧身，一旁持枪的卫兵游了过来，直接站到了维科身后。
“你不用否认。”奥姆给了他一个转瞬即逝的轻笑，“谢谢你的《敦威治恐怖故事》。”
维科一愣。他当然记得那个特殊的夜晚——奥姆王子分化后的第一个发情期，还有一场差点儿让亚瑟送了命的战斗。他努力兼顾，匆匆去斗兽场照料了亚瑟，又回宫把书带给了奥姆。
他想起来了。那天晚上亚瑟告诉他，说闻见了一股甜味，是除了血以外的那种甜味。当时他只觉得莫名其妙，并没有细想。
亚瑟闻见的是奥姆初生的Omega信息素。
维科叹了口气，回答：“我不否认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奥姆盯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，“我有最纯正的血统，我把我的一生都献给了亚特兰蒂斯，而他根本就不在乎这里。”他突然抽回视线，声调里多了些许颤音，说不清是因为愤怒，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。“他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只有背叛。他是个卑鄙的叛徒。”
“虽然亚瑟只有一半的海洋血统。”维科平静地告诉他，“但他比你更适合统领七海。”
奥姆定定地看着他，良久无话。最后，他冷冷地笑了，道：“就凭他是个混血的Alpha？”
他抬起下巴，倨傲地睨着面前的谋臣，丝毫不掩讽刺之意。直到这一刻，维科才突然发觉，不知道从何时起，奥姆和曾经信任过的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。他变得倔强而孤独，像一块偏执于严冬的坚冰，冻结了所有的期许与柔情。
维科静静望了他一眼，转身，内心五味杂陈。
亚瑟与母亲额头相抵，良久，他最后一次拥抱她，然后转身走向了轰鸣的瀑布。
海神哪。湄拉深吸了口气，在心里默默祈祷。
亚瑟的背影消失在了白色的水流之中。他穿过瀑布，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窟。
大约半分钟后，他沉到了洞窟底部。这里是一个巨大的、类似于金字塔的石室，一些庞大的石雕静卧在地面上，表面长满了绿色与褐色的斑点，显然已经弃置多年。
他立刻就看到了石室中央的亚特兰王。古老的君主垂首端坐在王位上，身披碧金两色铠甲，雪白的长发静静飘摇，犹如一幅亘古的画像。
金色的三叉戟由他交握，在黑暗中灼灼闪光。亚瑟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，慢慢游了过去，打量着这位名耀史册的君王。
忽然间，整座水下石室开始震动，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骇人的隆隆声。四周林立的石柱缓缓崩塌，一个山峦似的影子从蛰伏中惊醒，向陌生的入侵者亮出了恐怖的触手和爪牙。
“你不属于这里。”它的声音浑厚而沉重，在封闭的水体中激起了阵阵回声。“我常年守护着这里，让冒充君王的小人无法得手。几千年来，无数的勇士前来挑战，无一成功——”
它顿了顿，举起雪橇般的触手，语气憎恶：“而你，你是最不配来挑战的一个。你这个肮脏的混血野种竟敢来到这里，还想拿走亚特兰蒂斯最珍贵的宝藏。”
亚瑟暗自蓄力，朝那只耀武扬威的触手冲去。但双方力量悬殊，他还没碰到对方分毫，就实打实地挨了一记横扫，撞上了一侧的石墙。
“试试看吧，你这个混血的野种。”
它搅动水流，像丢垃圾一样轻松地将亚瑟抛到了石室正中。“你觉得自己配拿三叉戟吗？”
它嘲讽道，“你觉得自己配做一名君王吗？”
说完，它正对着亚瑟的脑袋，将扁平的触手凌空劈下。
亚瑟猛地举起双臂，像抬起一艘潜艇一样，硬生生接住了它的攻击。触手上的倒刺瞬间穿透掌心，他不得不单膝跪地，犹如肩负着一座沉重的小山。
“闭嘴。”他艰难地开口，同时尝到了喉咙里的一股甜腥。“没错，你说得对。”
“……我是个混血的野种。但我来到这儿，并不是因为想当君王，我知道我不配。”他痛苦地弓起背，双臂颤抖，仿佛随时都可能遭到倾轧。“我来，是因为我别无选择，我要拯救我的世界，还有我爱的每一个人。我来，是因为这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。”
“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。”他发出一声撕裂般的怒吼，咬牙发力，竟重新站了起来。“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打败你，然后杀了你——就像我在火之环的无数场战斗一样。”
像是为他的陈述所打动，又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。巨兽静默良久，最终慢慢收回了触手。
也许是错觉，亚瑟莫名觉得卡拉森有些悲伤。
“你的胆魄，你的信念，让我想起了初见时的亚特兰。”它向后缩了缩，给亚瑟让开了通向王座的路。“迄今为止，还没有人能从亚特兰手中拿出三叉戟。如果他觉得你不配当君王，那正好，你就去跟他的亡魂作伴吧。”
亚瑟转过身，注视着那柄耀眼的三叉戟，缓步走了上去。
他在畏惧。他头一次感到了那种震彻灵魂的畏惧。因为此时此刻，他是如此留恋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。所以他心怀希望，他愿意赌上全部来守护这一切，他想要为每一个人而战。
他闭上眼睛，心一横，抬手抓向了那片金色的光环。刹那间，战戟上的纹印纷纷显现，像是在对他进行评判。顷刻后，他金色的瞳孔染上了同样的光芒。他似有感召地发力，三叉戟应声而起，尖端迸射出了明亮的弧光。
瀑布深处传来雄浑的异响。随即，水流骤然向两侧逆转，露出中间一道刺目的白光。
亚特兰娜望着那道光，扬起了一个满含欣慰与自豪的微笑。“他就是真正的君王。”
重兵压境，亚特兰蒂斯联盟与咸水国的决战打响了。奥姆骑着沧龙冲在最前面，从数十米外瞄准了咸水国领袖，立即旋风般地迎上前，干脆利落地斩掉了对方的一条蟹钳。
他高举战戟，刚想了结手下败将的性命，涅柔斯就急切地叫住了他。“你不能杀他！”老谋深算的红发国王再一次告诫道，“他是这个王国的领袖，不要轻易惹祸上身！”
奥姆冷哼一声，战戟却巍然不动，显然不打算给盟友卖这个面子。他傲然俯视着对方，全身蓄力，刚想刺穿那双黑色的圆眼睛，海床下就传来了惊雷般的爆响。
他毫无防备，霎那间就被掀到了百米余外。
黑色的巨兽从深渊中崛起，裹挟着烈焰与岩浆，数秒钟内便席卷了半个战场。再精良的部队和战舰，在它面前也像蜉蝣般不堪一击。
它用额骨托举着七海的新王，发出震耳欲聋的啸叫，像是在向整片海洋掷下昭告。
湄拉游到亚瑟身旁，指了指亚特兰蒂斯军队的方向，朝他声嘶力竭地喊了几个单词。
喧嚣声中，亚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。但他认出了她的口型，那是他无法逃避的爱人与对手。
奥姆。
他举目远眺，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，正势如破竹地冲开层层屏障，手中战戟直指他的方向。
“把奥姆引到海面上去！”湄拉贴着他的耳朵喊话：“我去找我父亲，你一定要打败他！”
TBC.
完结倒计时。硬骨头来了，下章就走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