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戈狼

*HE，原剧向，续写电影，兄弟俩慢慢解开心结，最后走到一起的故事。

*年上，不逆。是甜文。

【前文01-04：点这里】

05.

他们在意大利停留了两天，就动身去了波士顿。飞机上，奥姆一直心神不宁。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亚瑟坐在他对面，跷着二郎腿，模仿着之前湄拉的语气说：“我从来没有离陆地这么远过，没有离家这么远过——”他一边说，一边嘿嘿地笑起来。放在奥姆眼里，活脱脱就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傻大个。

阳光照在他深褐的卷发上，流淌出柔和的光泽。和惯于板起面孔的奥姆相反，亚瑟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，脸上笑容明亮，声音自信爽朗，走到哪里都像个光芒四射的太阳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带走他的快乐。

起初，奥姆还能无动于衷。但慢慢地，他也产生了一些变化。举个最近的例子，昨天中午，他俩去意大利海滩上吃烧烤。在亚瑟声情并茂的劝说下，他破天荒地脱掉了亚特兰蒂斯的传统服饰，换上了当地流行的沙滩裤。

并且是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。更滑稽的是，亚瑟身上还穿着条一模一样的。奥姆嚼着烤肉的时候，心里还在想：果然傻气是可以传染的。和亚瑟待得久了，连我也开始犯蠢了。这很糟糕，我应该采取措施。不过在那之前，得再加一点辣酱和黑胡椒。

——噢，看来陆地上的美食也功不可没。

 

“我在这座城市里读过小学。”亚瑟说，“有一些不错的地方，我会带你去看看。不过现在是旅游旺季，不想露宿街头的话，咱们得先去定旅馆。”

奥姆没回答。经过这几天的相处，亚瑟知道他不说话就等于默认。循着儿时的记忆，他带着奥姆去了波士顿滨水区，找到了一家名叫YOTEL的酒店。

“一个标准间。”

“两个。”奥姆反驳他。

“不行啊，我带的钱不够了。”亚瑟苦着脸告诉他，然后付了一个房间的钱。

于是奥姆皱起眉，用眼神表达了对亚瑟的鄙视。身为亚特兰蒂斯的王子，他从小就拥有单独的房间，不需要和别人共居一室。所以眼下，他觉得无所适从。

“至于吗，老弟？”亚瑟撞了撞他的肩，笑道：“我们可是亲兄弟啊，别说住一个房间了，就算穿一条裤衩，也无所谓呀。”

奥姆默默撇开头，不想再理他了。

 

 

06.

晚饭过后，亚瑟叫了一辆计程车，说要去波士顿海洋馆。

奥姆听了，立刻抓住机会挖苦他：“你要向我传授海洋的知识吗？我一定洗耳恭听。”

亚瑟却滤掉了他话中的刺，正儿八经地回答：“没有，你在海里长大，这方面肯定懂得比我多。不过，我们可以去看看别的东西。”

“看什么？”

“人。”

“我们去海洋馆看人？”奥姆反问道。要不是他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，一定会朝亚瑟狠狠地翻个白眼。事实上，亚瑟做过的很多事情，都让他有翻白眼的冲动。

“对，我小时候也经常来这里。”亚瑟愉快地回答，“这是个很棒的地方。”

 

 

他们走进海洋馆的时候，大约是六点半，距离闭馆还有三小时。正值旺季，馆内的游客很多，其中大部分都是孩子。

这是一个建在海下的展厅。透过特制的玻璃，能看到鱼群在水中游弋。对兄弟俩来说，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情景。“当年，就是在这里，我第一次展露了自己的特殊能力。”亚瑟对奥姆说，“那会儿我还是个很小的孩子，眼睛突然变成金色，把所有人都吓坏了。”

奥姆走在他身边，没有说话，但亚瑟知道他在听。“从那时起，我开始和它们对话。”

就像亚特兰蒂斯王一样。奥姆静静地想。他又记起了维科被卫士带走前，对他说的话：你哥哥比你更适合做国王。

当然，他心里是愤愤不平的。他出身皇室，血统纯正，从小就以王储的身份接受教育。他才是生而为王的那一个。亚瑟和他有什么区别？凭什么能得到众神的青睐？

“你是一位优秀而强大的国王，奥姆。”像是听到了他的心思，亚瑟认真地说：“但亚特兰蒂斯不仅仅需要一位国王，更需要一位英雄——这是母亲教导我的。国王为他的国度而战，但英雄为所有人而战。如果你没有对战争抱有过高的渴望，维科是不会来找我的。”

“但也没人能证明战争是错的。”奥姆说，“陆地人理应受到惩罚。”

“有些人确实应该受罚，我理解你的感受。但是——”亚瑟抬起右手，掌心朝向海洋馆的玻璃，朝深海发出召唤。

两条白鲸游了过来，引起一片欢呼。孩子们纷纷跑过来，兴奋地朝白鲸问好，稚嫩的童声此起彼伏。一个小男孩踮起脚，隔着一层玻璃，吻了吻白鲸的前额。

奥姆站在角落里，凝望着这一切。

“这些孩子，也是你复仇的对象吗？”亚瑟问道，“他们和你一样，都深爱这片海洋。奥姆，你真的愿意让大海杀死他们吗？”

奥姆沉默了很久。最后，他朝亚瑟深深地看了一眼，转身走出了海洋馆。

 

07.

他们在旅店里度过了三个宁静的夜晚。入睡前，亚瑟总要和奥姆聊聊天。渐渐地，奥姆挖苦亚瑟的次数变少了。尤其是从海洋馆回来之后，奥姆难得主动地提起了自己的父亲。

“他恪守传统，得知母亲和陆地人有染之后，就把她献祭给了海沟族。”黑暗中，奥姆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：“这几天我在想，如果我父亲身上有你的特质，哪怕是一点点，母亲就不会离开我了。”

亚瑟笑起来，颇为自矜地回答：“不能怪你父亲，毕竟，你们所有人都成长在那样的环境下。你还朝湄拉开过炮呢，记得吗？这不就是奥瓦克斯的翻版吗？你希望你父亲有我的特质，但是你自己呢？不打算改变一下吗？”

奥姆安静了一会儿，岔开话题，说：“那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
“我父亲是灯塔的守护者。”亚瑟无声地微笑着，回答：“其实，我准备明天就带你去看他。他住在缅因州的一个小岛上，咱们的母亲也在那儿。”

奥姆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
“这句话的潜台词是‘他恐怕不喜欢我’，我听出来了。”亚瑟哈哈大笑，“我越来越精通你的语言之法了，奥姆。”

“嗯。”奥姆承认了。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，但亚瑟很了解他，这可能就是血亲的默契吧。

“别担心这个，我父亲是个很随和的家伙。母亲第一次到他家，就毁了他的电视机，吃了他养的金鱼。即便如此，他都没生气。”

“听上去挺像你的。”奥姆说。

“这话的意思是‘那我就放心了’，对吧？”亚瑟翻了个身，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，在宁静的夜里清晰可闻。

奥姆没有回答。也就是说，他默认了。

房间里安静了很久，能听见彼此均匀有力的呼吸声。最后，亚瑟轻声道了句“晚安”，给这个夜晚画上了一颗轻盈的句点。

 

 

08.

如亚瑟预想的那样，他的父亲对奥姆非常友好，还专门去镇上买了小麦粉和酱料，亲自下厨，做了最拿手的墨西哥鸡肉卷。母亲亚特兰娜就更幸福了——丈夫和两个儿子都在她身边，对她来说，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。

他们有足够的房间，亚瑟和奥姆不必再同住了。在小岛的第二个晚上，亚瑟熄了灯，刚想上床睡觉，亚特兰娜轻轻地走过来，叩了叩门。

亚瑟走到门口，“母亲？”

亚特兰娜没有绕弯子，单刀直入地问：“明天是奥姆的审判日，对吗？”

亚瑟诚实地点点头。

亚特兰娜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。但我想提醒你，奥姆好像变了—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和上次看到他相比，我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。包括眼神，说话的方式和表情，还有对事物的观点。比如晚饭的时候，他朝我们道谢，说你父亲的厨艺很棒。以前，他从来不会说这种话。”

亚瑟倚在门框上，会心地笑了笑，说：“我明白您的意思。请放心，我心里都有数。”

“不仅如此，他对你的敌意也完全消失了。”亚特兰娜的语气满含欣慰，“看到你们和解，我真的很开心。噢，当然也很惊讶。说来听听，你是怎么让他喜欢上你的？”

“喜欢？”这下轮到亚瑟惊讶了。他摇摇头，说：“不不不，我只是努力让他不那么讨厌我。虽然他还是挺冷淡的，但也比之前好多了。不过，肯定谈不上什么喜欢。您可能没留意到，他还总说我傻呢。”

“那你确实挺傻的。”亚特兰娜笑了，“我了解我的儿子，你们两个都是。我希望你们能深爱彼此。好了，去睡觉吧，我的傻儿子。”

亚瑟吻了吻她的脸颊，目送着她走上木楼梯。在她雪白的背影消失之后，他突然注意到，楼梯后面还站着一个人。

他立刻认了出来，是奥姆。

“嗨。”他看着奥姆走过来，问：“你是来找我的吗？”

奥姆点点头。

亚瑟摆出聆听的姿势，“什么事？”

奥姆沉默了片刻，像是在组织语言。“我想问你一件事，亚瑟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？为什么带我见你父亲？我的意思是……你为什么愿意带我经历这一切？”

亚瑟愣住了。他迟疑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否则呢？你以为我会怎么做？”

“你有审判我的权力。无论你说什么，亚特兰蒂斯都会无条件执行。你完全可以把我关上七天，然后永绝后患。”

“后患？你可不是什么后患。”亚瑟皱了皱眉，纠正道：“奥姆，这件事情的关键，不是我如何评判你，而是你如何评判你自己。奥姆，这个世界随时都愿意接纳你。”

奥姆怔了怔，慢慢睁大眼睛：“你不打算降罪于我吗？”

“我才不会凭个人喜好决定别人的命运。”亚瑟歪头笑了笑，凑近他，故作神秘地说：“其实，这七天就是我的审判。我看到你说话，看到你沉默，看到你悲伤，看到你愉悦。这一切的一切拼起来，我看到你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
奥姆低下头，缄默少顷。七天以来的头一次，他在亚瑟面前露出了笑容。

“维科说得对。”他微微颔首，说：“亚瑟，你比我更适合做国王。”

“哇哦……”亚瑟诧异地看着他，“海神哪，我刚才听见了什么？”

奥姆嘴角的笑意扩大了。他抬起头，给了亚瑟一个“你可真蠢”的眼神，说：“还有一件事，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时候，我临时想到的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我有那么冷淡吗，傻大个？”

 

 

尾声

次日晨，在亚特兰蒂斯洁白的宫殿内，亚瑟宣布赦免奥姆。没有人提出异议，因为那把三叉戟就象征着绝对服从。在庆幸的同时，亚瑟又有些无可奈何——这个国度太囿于传统了。

是时候作出改变了。他想。

奥姆搬出了水牢，迁回了原来的寝宫——也就是国王的寝宫。这个房间仍然属于他，只不过，还同时属于亚瑟。

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。当亚瑟注视着他，面露惊喜之色的时候，他说：“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冷淡吧，哥哥？”

然后他迎上去，再一次主动亲吻了亚瑟。

最终，亚瑟的加冕典礼开始了。奥姆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，微笑着，看着他登上王位，接受万民的祝福和颂扬。

那一刻，众神向他礼赞，海洋为他呼啸。

“敬无上的亚瑟王！”

 

 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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