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白:Mathison 被啃的古早文都搬过去了

【邪簇】热寂

*原著背景。

*太忙了,脑袋透支写不出任何连载。这个是想到哪写到哪,纯粹为了保持写字的语感。

*热寂是一种物理现象,指熵增大到一定程度后,物质宇宙的势能会竭尽,最后达到完全静止的状态。虽然被否定了,但我觉得很浪漫。

正文:

不破不立。

黎簇抱着灰猫,踩过一摊混着血的碎玻璃的时候,莫名想到了这四个字。

他想,吴邪是对的。向死而生才能四海晏清。

巴丹格林一战后,老九门彻底陨落。所有的利益链条都被打断,重新排列组合。对行内的老人来说,这是一场浩劫。但是对于刚入行的新人,简直是大好的机遇。

黎簇投靠了小沧浪。对于他来说,他需要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外皮,免去太年轻带来的麻烦。小沧浪年纪四十多岁,是个无证老中医,盘口是北京西城的一家中医馆。相对来说,这个人比较简单,并且容易控制。

于是在这动荡的时局下,小沧浪名声鹊起。各种手段运作,都是黎簇的手笔。从沙漠里回来后,他变得偏执而聪明,多疑而狠绝。他今年十八岁,但是身上看不到一点儿少年的影子。

好比梅雨之后,越是干净的东西,就锈蚀得越严重。



黎簇摸着灰猫的脑袋,突然定了定,看向门口,叫了声停。

屋里的伙计们都停住不动了,房间归于寂静。雨声涌了进来。黎簇侧耳听了几秒,哗啦,将子弹拽上了膛。

细密的雨声中,夹杂着隐约的脚步声。很明显,来人没打算隐藏踪迹。

黎簇想也没想,抬手就开了一枪。他并没瞄准,说实话,他只是心情烦躁,单纯地想要弄坏什么东西。

子弹打穿了木质的门框,一个黑黢黢的小洞。

门外的影子顿了顿,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

“翅膀硬了,爪子也长齐了。”

吴邪似是不经意地说着,走进屋里,四下看了看。这是一家古玩店,本来是八面亨通的盘口,齐老板死后,被霍道夫占为己有。不过现在,这里刚刚结束一场火并,店面转到了小沧浪名头底下。

黎簇看着他,脑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是“你回来了”。但他立刻就掐灭了这个念头,心下升起一阵强烈的厌恶感。“你来干什么?”他拉下脸,朝吴邪发问。

“八面亨通倒了,我来拿走吴家的账本。”

除了对外的生意,九门内部也有一些生意往来。这些交易往往是非法的,或者处于灰色地带。账本则是交易记录,起到一个存根的作用。譬如八面亨通对吴山居的这份账本,一是对照双方的资金流动,二是倘若事情有变,手里能留下对方的把柄。

吴邪从长白山回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从李陈齐三家手里拿回账本。这三家已经败落了,剩下的黑色账目都是后患。

他没料到黎簇也在这儿。

他们两个都没有做好重逢的心理准备。

“你一个人来的?”黎簇又问。

“不是。”吴邪坦诚地回答,径直转到柜台后面,朝黎簇的伙计点了点头,还笑了笑。那伙计站在抽屉前头,犹豫着看向黎簇。那眼神是在问,我该不该给这个人让路?

黎簇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枪。伙计会意,立刻双臂平举,瞄准了吴邪的眉心。

“八面亨通现在是我的。”黎簇走近他,冷笑:“想拿走是不是太容易了?”

“也许。但你也不想弄得太难看,对吧?”

听听。黎簇在心里冷笑。吴邪说话的语气,像是在进行一场游刃有余的谈判,不夹带半点儿私人情感。

“你错了。”黎簇说,“把他绑起来。”



 

吴邪被绑在一张椅子上,双手反剪在背后。他显得很平静,没有惊讶,也没有反抗。

“你看,这样反而更尴尬。”他对黎簇说,语气毫不惊慌。“你还没想好说什么,就把我摆到一个聆听的位置上。这反而最大限度地暴露了你的束手无策。让别人看见你思考的过程,是非常危险的。”他顿了顿,又低下头笑了。“真要命,我说话越来越像黑眼镜了。”

黎簇深吸了口气,压抑住揍他一拳的冲动。倒也不是心疼吴邪,而是怕一旦动了手,他的怒气会彻底失控,最后把这个人直接打死。

“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

吴邪沉默了一下,回答:“还有两分钟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再过两分钟,如果我还没出现,胖子和张起灵会冲进来。在那之前,你最好把我松开。”

黎簇盯着他,眼睛里最后一点亮光也黯淡了,像一片冰凉的死灰。他怒极反笑:“否则呢,你们就杀了我?”

“不是。”吴邪回答,“我希望能以体面一点的方式,把你介绍给他俩。”

黎簇的表情精彩极了。他僵硬地站在原地,许久,才气急败坏地上前,动手要打吴邪。

吴邪迅速抬手,稳稳地攥住了他的手腕。他这才意识到,吴邪早就挣脱了绳索。

“现在能困住我的东西,已经非常少了。”吴邪朝他笑了笑,用另一只手把绳子抖落到地上。“你的伙计太业余了,这种打结的方式,我们早就不用了。回头有空,我教你几种新的。”

他放开黎簇,又回到柜台后面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拉开抽屉,翻出一叠账本。

黎簇看着他点燃那叠纸,没有再阻拦。

两分钟。

胖子和一个黑衣青年出现在门口。黎簇看向这两个人,想起了吴邪曾经的描述:我的朋友都不是仅仅能用丧来形容的。

胖子显然就是胖子,那么黑衣青年应该就是张起灵。他穿着一件和他极其不搭配的黑色夹克,看上去像是黑眼镜才会穿的款型。

这段时间,黎簇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。所以,当这个神乎其神的主角出现在他面前,黎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
他们有一瞬间的对视。黎簇能肯定,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善。事实上,对所有和吴邪亲近的人,他的态度都有点冲,并且完全出于本能。

爱屋及乌的反义词是什么?他想,恨屋及乌。

而张起灵很平静。他察觉到了黎簇的敌意,也看出了这里刚刚发生过火拼。但他的身手不需要他多加留意。

“天真?”胖子四下瞅了瞅,“什么情况?”

吴邪把燃烧的账本扔到地上,“没什么事,赶上人家盘口易主了。”

“嚯。”胖子啧了一声,一转头,看见了黎簇。“哎你是,你是那个谁——叫什么来着,天真给我看过你照片。”

吴邪从柜台后面走出来,两头看了看,笑着搭上了黎簇的肩膀,调侃道:“介绍一下,这是黎簇,我小男朋友。”

黎簇甩开他,咬牙切齿地强调:“前任。”

 



 

一路上,胖子都兴奋不已地瞄着后视镜。

“专心开车。”吴邪在后座上说。

“天真,你不够意思啊。”胖子终于找到一个引入话题的机会,笑嘻嘻道:“这么大的事情,你之前怎么没说过呢?”

“早就分了。”吴邪叹了口气。

“他对我抱有敌意。”张起灵没头没脑地甩出一句,表情是淡然而通透的。

“啥?”胖子瞅了他一眼,“你俩以前都不认识吧,什么仇什么怨?”

张起灵淡淡地说:“他意难平。”说完还看了眼后视镜,显然是对着吴邪说的。

吴邪看着窗外,苦笑了一下,脑中又出现了医生递过来的那张X光片。“他的路还很长,但是我没有时间了。”

肺功能衰竭。诊断书上这五个字相当于一道死刑,缓期一年执行。运气好的话,就一年半。

“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不起作用。”张起灵皱了皱眉,闭上眼睛。“当初我没有想明白,以为长生,就可以一等再等。”

“你们别说了,操,我一想这个就觉得喘不上气儿来。”胖子在方向盘上砸了一下,“别胡说八道了,天真,你不会出事的,胖爷有的是钱,绝对能给你治好。还有小哥,咱们明天就去找那个斗,把虫盘给瞎子带出来……”他哽了一下,说不下去了。

“不。”张起灵很笃定地说,“没有驱蛊的药方,那个斗是下不去的。”

“我明天去找小沧浪。”吴邪低低地说。



 

 

当晚,黎簇躺在床上,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,辗转反侧。

男朋友。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字眼。

这段关系要追溯到半年前,吴邪把他带进了古潼京。那一趟沙漠之行,前后大约有三个月。

一切都来得顺其自然,也去得顺其自然。他们在无人区澄净的天空下互生情愫,然后是短暂的欢娱,和注定的分道扬镳,渐行渐远。最后和所有俗套的青春疼痛文学一样,天各一方。

没有人提过分手,也没有人明确地说过,我喜欢你,我们在一起。

他一边暗骂着自己婆婆妈妈的不像个大男人,一边忍不住想,吴邪其实也是意难平的吧?

迷迷糊糊中,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黎一鸣。父亲的失踪,是他和吴邪关系破裂的导火索。

在这件事情上,他永远也不会原谅吴邪。

太操蛋了。黎簇瞪着天花板,绝望地想,你爱的人和你恨的人,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人呢。

灰猫爬过来,静静地卧在他枕旁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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