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冬】暖冬（清水/短篇/一发完/HE）
从复联3大盾流浪汉设定冒出来的脑洞...
非常非常清水的一个短篇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暖冬
1.
“开启解冻进程。”
包裹着周身细胞的坚冰快速消融，凝固的血肉与神经缓缓复苏。其中有那么一会儿是无法呼吸的——就像是有一只手钳紧了他的喉咙，将他从那个沉睡的世界生生剥离。
Barnes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。刚刚挣脱了低温的大脑像一枚锈涩的齿轮，僵硬而笨拙地转动着，将记忆的片断零零散散地带出水面。
积雪，石墙，一束红白色的激光。
飞到半空的铁臂，还有那个疯了一样地举着盾牌扑上去的人。
Barnes努力操控自己尚未回温的右臂，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左手。
“这条是振金的。”
T'Challa站在开启的冷冻仓前，朝着Barnes友好地笑了笑。瓦坎达的学者们经过长达四年的研究，终于清除了冬日战士脑海中那个危险的段落。此时回到这个世界上的，是一个伤痕累累却纯净如初的灵魂。
“谢谢。”Barnes听到自己因温度骤变而扭曲的声线。
“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。”
他不在这儿。Barnes接过那份微微泛黄的报纸，心里已经隐隐猜得八九不离十。
Captain America确认死亡，这几个清晰的印刷文字占据了三年前某一天的头条。那篇文章填满了一幅很大的版面，Barnes用力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，尽量不让它从冻僵的手指缝里掉下去。
超级战士Steve Rogers，成为英雄之后却背叛了他的国家和人民。从洛杉矶到索科维亚，他身边始终围绕着无辜者的绝望与哭泣。他拒绝服从联合国管辖，我们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，为捍卫生命而反击……
“那篇报道只是政府的说辞。你知道，他们会让任何事情都变得理所应当。”T'Challa坦言。
在Barnes进入冷冻状态后，Steve离开了瓦坎达，到索科维亚去参与城市的重建工作。在一处居民安置所旁，十几名九头蛇余党偷袭了他。
“我想世人可能忘记了，超级英雄也没有不死之身。”T'Challa语气肃穆，“抱歉。我会记得Steve Rogers，他是个很棒的人。”
Barnes沉默良久，把那份报纸还给了对方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2.
晚上十点，Barnes最后翻了一遍记账本，合上那扇不大的卷帘门，离开了小商铺。
雪刚刚停，尚未铺上水泥的小路覆着一层厚重蓬松的白。摩托车的两只轮胎在上面碾过，在身后拖出一两道压实的雪沟。
这是美国西部一个远离城市的小镇。两面环山的地理位置使得这儿封闭而落后，却也保存下了最初的纯朴。媒体口中的超级英雄离他们很远，没有人知道冬日战士，也没有人好奇复仇者们和联合国的恩恩怨怨。
大概有七年了。
Bucky Barnes的前半生是一杯烈酒，后来岁月与苦难稀释了那股呛人的辛辣，剩下了白开水一样的平淡与安详。
偶尔望着山头上的落日，他想起以前的他们，枪炮横飞相对一笑，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。
春夏秋三季，他到镇子南边的种植园里做帮工。到了冬天万木凋零的时候，他就在一家商铺里替人看店。收入不多，但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。
商铺的主人是位早年丧夫的老太太，没有孩子，年轻时很漂亮，四十年来却未曾再嫁。有人问她，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家。她笑着回答，她从未失去过她的家。
Barnes把摩托车停在门口，从一只铁皮盒子底下拿出钥匙，打开门后又折回去，把钥匙放到原处。
“久违了，Barnes中士。”一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那人站在客厅里，手里端着一盒牛奶。Barnes把沉重的棉大衣脱下来挂在立架上，举步走向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。
“我以为，我和过去不会再有交点了。”Barnes说，“欢迎光临。”
“你的过去是你的一部分。你存在，交点就存在。”Tony Stark站在他面前，这个曾经潇洒风流的男人已经不再年轻。
“你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。”Barnes短暂地笑了笑，“这地方很难找，对吗？”
“不算太难，找了五六年而已。”Tony抬头环视这间布置简单的屋子，“年纪大了总是容易多愁善感，我似乎真的是来叙旧的。”
Barnes沉默了。虽然时隔多年，但Tony态度的转变还是让他有点不习惯。
“你曾经是一件武器，而我是一个武器工业的董事长。”Tony耸了耸肩，“廉价的复仇毫无意义。”
“但那终究是我做的。”Barnes顿了顿，语气平缓地回答。
“是。”Tony点点头，“当初我恨不得把你轰成碎片。”
“现在呢？”
“已经十一年了，伙计。”Tony平静地对上Barnes的双眼。“我刚刚说过，年纪大了容易多愁善感。要是穿着战甲冲你的脑袋来一发，我今晚可能会做噩梦。”
Barnes缄默半晌，最后低下头，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。
“谢谢。”
“不原谅你的人，只剩下你自己了。”Tony用力捏了捏他的肩，“这样的生活，说真的，我有点羡慕了。”
红色的推进火焰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，消失在星光点点的夜空中。Barnes捡起窗台上空空的牛奶盒，把它收进了桌脚边的垃圾桶。
3.
常言道，下雪不冷化雪冷。积雪未融的这几天，温度低得几乎要把地下冬眠的青蛙都冻醒。
大概是反复冰冻身体后留下的后遗症，Barnes在过度低温的环境中时，总会冒出一阵一阵毫无来由的恐慌。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，即使用棉袄和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，也会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。
一旁的老太看得心疼，以为他怕冷，就打发他回家歇着，捱过了这几日严寒再回来看店。Barnes道了谢，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小商铺。
一路上满脑袋都是家里温暖的壁炉。他忍着灌进颈间的冷风，把摩托车开得飞快。
铁盒底下没有钥匙。Barnes一愣，走上前去推了推门，是虚掩的。
是小偷吗？他脱掉自己的左手手套，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。
屋里没人。
早晨出门时快要熄灭的壁炉此时燃得正旺，将小小的房间烤得暖烘烘的。餐桌上的茶壶冒着白色的热气，摆在外边的两只空碗被收进了碗橱里，盘子里的黄油面包也不见了。
Barnes顺着地板上的雪水朝后院走去，喉咙里微微发紧。
那个矮矮的土丘旁蹲着一个人，正背对着他，双手一下一下地挖着什么。Barnes慢慢地朝那个人走过去，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前所未有地疯狂跃动。
“我的盾牌丢了。”
“你把它藏起来了，是吗？”
那人站起身，回过头的一刹那，Barnes觉得，那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。
是的，那个扁扁的土丘下确实藏着Captain America失踪的盾牌。当年T'Challa派人从索科维亚的废墟里把它找了回来，Barnes将它埋在了自己的后院里，时不时过来转一圈，偶尔还会对它说上几句话。
“嘿，不准备帮我挖一下吗？”
Barnes突然上前，狠狠地抱住了对方宽厚的肩膀。
“你个混蛋。”
4.
不幸中的万幸，Steve从致命的枪伤下捡回了一条命。或许是超级战士过人的体质，或许是别的什么——总之，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死透了的时候，他在九头蛇弃尸的土坑里醒了过来，奇迹般地逃过了一劫。
因为担心九头蛇发现曾经的冬日战士，Steve不敢回瓦坎达找Barnes，直到他把散布各地的九头蛇余党都清除干净。之后他又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，才找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镇里Barnes的住所。
傍晚，Barnes坐在床边，拿出一个小本子，认真地记下这个星期的各项支出。Steve坐在旁边，很自然地伸出胳膊搂住对方的腰。
“你上一次刮胡子是什么时候？”Barnes有点嫌弃地揪了揪凑到眼前的胡子。
“不记得了。”Steve故意把下巴往对方脸上蹭，“觉得很可爱吗？”
“行了吧，你这老不死的。”Barnes撇着嘴用力把脑袋扭到一边。
“你也是，一百多岁的老冰棍。”Steve笑着把他的头扳回来，“找个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还真是不容易。”
Barnes合上账本靠在对方身上，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，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。
“Bucky？”
“嗯？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
窗外，细小的雪花又星星点点地飘了起来。那块重见天日的盾牌静静地躺在院子里，经历了多年的掩埋之后，那些蓝白相间的条纹依旧崭新如初。
END
小镇↓
